祥子和小福子的关系 骆驼祥子和小福子
祥子和小福子的关系 骆驼祥子和小福子?祥子是一个草根车夫。他社会地位很低微,常常受人白眼,被人小看,但这不影响祥子那颗朴实的心。
成年后才懂:
原来祥子爱上小福子,才是对人性最大的讽刺。
人性之恶就在于:
你永远都无法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更无法明白何为真正的善恶标尺界限。
介于那些麻木,自私,混乱的情感之中,你分不清,也道不明。
基于同阶层的同情
如果你阅读原著就能发现:
祥子爱上小福子,并不是基于爱,而是基于底层对于底层的一种相同性质的同情。
然而,同情,并不等于爱。
出身底层的人更能理解对方的痛苦,同样的,却也最能明白自己内心那种始终无法忘怀的归宿感。
对于祥子与小福子这一类来说,谈爱太奢侈,而谈情则永远不纯粹,于是便只能在心灵上来个相互慰藉了。
正如老舍先生在书中所写的一般:
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当初看小福子有多么依赖祥子,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真挚,如今便觉得这样的感情有多么可悲。
因为,祥子从未爱过小福子。
如果你仔细阅读原著,就可以发现,这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支线的人物身上,处处都埋着往后的悲剧伏笔:
祥子,其实从未承诺过小福子婚姻,甚至并未对她说过一个“爱”字。
祥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书中曾这样写道:
他来自乡间,虽然一向没有想到娶亲的事,可是心中并非没有个算计;假若他有了自己的车,生活舒服了一些,而且愿意娶亲的话,他必定到乡下娶个年轻力壮,吃得苦,能洗能作的姑娘。
可在虎妞死后,祥子也自知自己应该“自降身价,”改变自己的需求——找个伴儿,搭伙过日子就行。
虎妞死后,小福子主动上门帮忙,而祥子就算是再迟钝,历经一次婚姻过后,也明白小福子如此主动的原因是什么。
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片话;连祥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在他的眼里,她是个最美的女子,美在骨头里,就是她满身都长了疮,把皮肉都烂掉,在他心中她依然很美。她美,她年轻,她要强,她勤俭。假若祥子想再娶,她是个理想的人。他并不想马上就续娶,他顾不得想任何的事。可是她既然愿意,而且是因为生活的压迫不能不马上提出来,他似乎没有法子拒绝。她本人是那么好,而且帮了他这么多的忙,他只能点头,他真想过去抱住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委屈都哭净,而后与她努力同心的再往下苦奔。在她身上,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从女子所能得的与所应得的安慰。他的口不大爱说话,见了她,他愿意随便地说;有她听着,他的话才不至于白说;她的一点头,或一笑,都是最美满的回答,使他觉得真是成了“家”。
虎妞死后,小福子在生活上帮前帮后,一个羞涩的脸红加上“我想”,让祥子心里温暖,再一次有了对新生活的向往。
隐秘的贪婪
然而,鲁迅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
悲剧就在于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事实上,祥子对小福子的这种爱,其实充满了讽刺。
“等着吧!等我混好了,我来!我一定来!”
祥子虽然对小福子动了意思,但却对她所陷入的困境毫无办法。
他不光是令自己掉进了一个贪婪的陷阱,更令小福子也跌进了一个两难的抉择里。
对于小福子来说,祥子走时候的这话给了她希望,可同时,却也带给了她绝望。
祥子说让她等,可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对于这样的话,小福子再熟悉不过,也再清楚不过,她明白祥子对自己的心思,可自己对祥子的心思也并非全然是依了爱而生的。祥子想要个贴心的人,而自己也需要个依靠,可这样虚无地承诺于她而言,倒还不如不说。
祥子这么做,既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而最可怕的,莫过于藏在暗处的贪婪。
因为,裸露在表面的贪婪你至少还有摆脱的时机,可藏在暗处的贪婪,你却未必能够真正逃掉。
现实的残酷之处往往在于:
祥子的离开,看似是一种继续往前寻求新生的努力,但对于小福子而言,实则是一种懦弱的逃避。
这曾是祥子最初的想法:
一个家总有他的可爱处。
原著中曾这样写道:
曹先生的话能感动他,小福子不用说话就能感动他。他对曹先生说了真实的话,他将要对小福子说些更知心的话,跟谁也不能说的话都可以对她说。她,现在,就是他的命,没有她便什么也算不了一回事。他不能仅为自己的吃喝努力,他必须把她从那间小屋救拔出来,而后与他一同住在一间干净暖和的屋里,象一对小鸟似的那么快活,体面,亲热!她可以不管二强子,也可以不管两个弟弟,她必须来帮助祥子。二强子本来可以自己挣饭吃,那两个弟弟也可以对付着去俩人拉一辆车,或作些别的事了;祥子,没她可不行。他的身体,精神,事情,没有一处不需要她的。她也正需要他这么个男人。
这一次的祥子,抛却了自己一直以来最看重的脸面,选择了小福子,他决定来一次精神上的喜欢,想着向生活妥协,也暂且向过去的自己妥协。
越想他越急切,越高兴;天下的女人多了,没有一个象小福子这么好,这么合适的!他已娶过,偷过;已接触过美的和丑的,年老的和年轻的;但是她们都不能挂在他的心上,她们只是妇女,不是伴侣。不错,她不是他心目中所有的那个一清二白的姑娘,可是正因为这个,她才更可怜,更能帮助他。那傻子似的乡下姑娘也许非常的清白,可是绝不会有小福子的本事与心路。况且,他自己呢?心中也有许多黑点呀!那么,他与她正好是一对儿,谁也不高,谁也不低,象一对都有破纹,而都能盛水的罐子,正好摆在一处。
但祥子毕竟清楚,自己刚刚的感受只是一上头,如果真的付诸行动的话,他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更要舍去多少的利益。
祥子经过与虎妞的这一场婚姻,在她的身上看出许多黑影来:
他还喜欢她,可是负不起养着她两个弟弟和一个醉爸爸的责任!他不敢想虎妞一死,他便有了自由;虎妞也有虎妞的好处,至少是在经济上帮了他许多。他不敢想小福子要是死吃他一口,可是她这一家人都不会挣饭吃也千真万确。,就连祥子自己都承认——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事实上,小福子的结局,早在祥子选择离开的时候,便早已注定了:
她不恨,也不恼,只是绝望。
因为,眼前的小福子,仿佛早已通过如今的生活,看到了未来那个腐朽,懦弱,无助,困苦的自己,她本以为祥子至少可以给自己带来点希望,就算没有,也至少能有个旁的依靠,可终究还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因为,现实的残酷性远比她所想象的更为狠戾,更为悲哀。
生活以摧枯拉朽之势不管不顾地带着她往前走,日子久了,一直被推着往前走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成为个人生活的主导者呢?
死亡,麻木,末路鬼
小福子最终还是死了。
她的死是继虎妞难产而死后给祥子的又一次的打击,也是压死祥子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小福子的死使祥子由一位淳朴、正直、善良、能吃苦的青年最终变为懒惰、麻木的行尸走肉、“社会病胎里的产儿”。
祥子在虎妞难产死后便与小福子确认互相心意,并且承诺等他混得好些了,就回来再娶小福子,可是当祥子回到曹先生处向曹先生询问人生道路后,发现小福子为了养活她的父亲和两个弟弟,到“白房子”做了妓/女,后来她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就趁一天晚上,偷去了一个喝醉了的客人的衣服,趁人不注意逃出去,在树林上吊,带恨逝世。
可那个时代,身强力壮的男性都无法真正养活自己,哪怕是像祥子这边努力热爱生活的人,最终也生了社会的病态产儿,成了个人主义的末路鬼,又遑论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掌握的女性呢?
后来的祥子,早已完全沦为了个人主义的末路鬼,社会里的病产儿。
他的心完全为那点钱而活动着:怎样花费了它,怎样不教别人知道,怎样既能享受而又安全。他已不是为自己思索,他已成为钱的附属物,一切要听它的支配。
金钱闪花了祥子的眼:
为金钱而工作的,怕遇到更多的金钱;忠诚不立在金钱上。
后来的祥子,既没有能够再次买上车,过上他想要的生活,哪怕是连基本的温饱都没法保证了。
可是,连作这点事,他也不算个好手。他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既没从洋车上成家立业,什么事都随着他的希望变成了“那么回事”。
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书中这样写道:
人把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可是到现在人还把自己的同类驱逐到野兽去。祥子在那文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一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过错。他停止住思想,所以就是杀了人,他也不负什么责任。他不再有希望,就那么迷迷忽忽的往下坠,坠入那无底的深坑。他吃,他喝,他嫖,他赌,他懒,他狡猾,因为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了去。他只剩下那个高大的肉架子,等着溃烂,预备着到乱死岗子去。
哪怕是到了最后,祥子也并不后悔——假若他也有后悔的时候,他是后悔当初他干吗那么要强,那么谨慎,那么老实。该后悔的全过去了,现在没有了可悔的事。
后来的祥子,变得完全麻木,冷漠,自私,利己,彻彻底底与过去的自己来了个割裂式的告别。
可造成如今这样悲苦无言结局的又是谁呢?
那样悲苦无声死去的小福子不知道,堕落后麻木自私的祥子不知道,哪怕是书中那样有知识有思想的曹先生,也找不清属于自己的方向,而哪怕是放在当下,放到如今的我们,似乎明白了,却又似乎没明白。
既清醒,却又麻木,既糊涂,却又明白,活在当下,却也未曾真正明白这个“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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