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建筑是指什么?上层建筑包括哪些内容
上层建筑是指什么?上层建筑包括哪些内容?上层建筑(Superstructure)是指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上的社会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政治法律制度和设施等的总和。它包括阶级关系(基础关系)、维护这种关系的国家机器、社会意识形态以及相应政治法律制度、组织和设施等。 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对立统一。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政治、法律制度和与经济基础相适应的社会意识形态。是人们在一定的经济关系基础上形成的包括政权、法制、军队、警察、法院、党派团体的组织活动等全部国家机器和政治机构以及政治、法权、道德、哲学、艺术、宗教等方面的观点在内的一个庞大社会体系。
只要粗略读过相关史料的朋友,应该明白这一系列书籍只有两种价值:一是宣扬统治阶级的价值观;二是让人吸取历史经验教训。
为什么说历史是上层建筑呢?因为同一件事、同一个人或同一个时代,在不同的人笔下,其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内容通常是天差地别的。
而在媒介、信息落后的时代,我们通常只能看到一种说法,那就是最符合统治阶级利益的说法。
在我初读史料的时候,也只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的内容。直到某一天,当我读到《梁书·陈庆之传》的时候,差一点把身边所有的史书都扔了。
《梁书》是怎样记录陈庆之的相关内容呢?
据说,北魏尔朱荣作乱,致使北海王元颢南逃至梁朝求援,梁武帝萧衍命陈庆之率军七千帮元颢复国。
陈庆之带着这七千人,先在睢阳击败七万守军,又在考城击败两万守军,复又进攻拥兵七万的荥阳,结果在二十多万敌军即将合围的时候攻破荥阳。
遂至睢阳。魏将丘大千有众七万,分筑九城以相拒。庆之攻之,自旦至申,陷其三垒,大千乃降。时魏征东将军济阴王元晖业率羽林庶子二万人来救梁、宋,进屯考城,城四面萦水,守备严固。庆之命浮水筑垒,攻陷其城,生擒晖业,获租车七千八百两。仍趋大梁,望旗归款。
攻破荥阳之后,二十多万敌军合围,陈庆之率三千骑兵击溃这股敌军,又带着这三千骑兵(注意还是三千)直奔虎牢关,吓得虎牢关守将不战而逃。
这一系列战事传到洛阳之后,北魏孝庄帝直接逃跑,洛阳守将开门投降,陈庆之率领七千军队(注意还是七千)攻下洛阳,北海王元颢登基称帝。
一鼓悉使登城,壮士东阳宋景休、义兴鱼天愍逾堞而入,遂克之。俄而魏阵外合,庆之率骑三千背城逆战,大破之,鲁安于阵乞降,元天穆、尔朱吐没儿单骑获免。收荥阳储实,牛马谷帛不可胜计。进赴虎牢,尔朱世隆弃城走。魏主元子攸惧,奔并州。其临淮王元彧、安丰王元延明率百僚,封府库,备法驾,奉迎颢入洛阳宫,御前殿,改元大赦。
但此时的尔朱荣已经回师,即将与陈庆之碰面,怎么办呢?陈庆之这么牛,当然不能败给尔朱荣,所以他的七千军队直接被洪水卷走,陈庆之被迫化妆逃回梁朝。
庆之马步数千,结阵东反,荣亲自来追,值蒿高山水洪溢,军人死散。庆之乃落须发为沙门,间行至豫州,豫州人程道雍等潜送出汝阴。
看完这篇史料之后,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有这闲工夫,我干嘛不打开起点中文网看小说呢?不比史书写得精彩多了?
如果我们看历史的眼光,只能停留在这个层面,那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有英雄传奇故事和劳动模范事迹报告。
在这种故事里,正面人物神功无敌,他们能够只手托天、改天换日;在这种故事里,反面人物脑残弱智,他们通常邪恶变态,丧尽天良;在这种故事里,总是正义与邪恶大战,好人与坏人相争。有时候好人能赢,因为邪不胜正;有时候坏人能赢,因为好人受到内部掣肘被害死。
后来,为了增长所谓的“学识”,我强迫自己硬着头皮继续读下去,但越读越失望,越读越叛逆。
除了英雄传奇故事和劳动模范事迹报告之外,相关史料更像是流水账,很多信息对于普通读者而言毫无价值,因为没有阅读快感。
比如说,《资治通鉴》在记载李渊起兵时,罗列了一大段内容:
裴寂等上渊号为大将军,癸巳,建大将军府;以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及前长安尉温大雅为记室,大雅仍与弟大有共掌机密,武士为铠曹,刘政会及武城崔善为、太原张道源为户曹,晋阳长上姜为司功参军,太谷长殷开山为府掾,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及鹰扬郎将高平王长谐、天水姜宝谊、阳屯为左·右统军;自余文武,随才授任。又以世子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左三统军隶焉;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右三统军隶焉;各置官属。以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谘议谯人刘赡领西河通守。道源名河,开山名峤,皆以字行。开山,不害之孙也。
对于这类内容,我相信绝大多数读者是没有耐心逐字逐句读完的,因为实在是又臭又长无趣至极。
但我想请大家注意一点:由于书写不便利,史书通常是及其简练的,文言文比起我们今天所用的语言,更是简练到了极致。
问题就在于此:一向简练的史书,为什么会长篇大段地记载这些对于普通读者毫无吸引力的内容呢?
那是因为,这段内容才是真正的历史,其中饱含着海量的事实信息。至于那些细节极其生动的所谓“史料”,不过都是罗生门而已。
这一大段史料写的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在这段史料中出现的人,全都比李世民的资历老,在当时也都比李世民的影响力大。
可后世说起李世民的时候,总说要是没有李世民,李渊连个开国皇帝都当不了,年仅十九岁的李世民左冲右杀,杀出了大唐的一片天。
对此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李世民他爹不是李渊,他妈不是窦皇后,李世民凭什么在李渊集团中占据高位呢?千万不要说李世民英明神武,被埋没的人才难道很少吗?李世民如果投胎没投好,谁敢说他不会被埋没呢?
但在某些堪比小说的史料记载中,这些人都会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以至于现在的很多人就知道一个李世民,上述诸多牛人基本是一个都不知道,这是因为李世民的光芒把他们遮盖得差不多了。
李世民为什么能把他们的光芒遮盖得差不多呢?那是因为话语权始终在李世民手里。如果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失败了,我们看到的初唐史书,肯定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史料对于“鸿门宴”和“沙丘之谋”这样的内容写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作者当时在旁观一样,可只要大家对于现代史有些许了解,就应该明白一个问题:这种写得活灵活现的内容,通常都靠不住。
很多人认为历史没有价值,就是因为在传统史料中,类似的扯淡内容实在太多,神仙妖怪大乱舞,让人怎么信服呢?
如果只是史料呈现出这种趋势,那也不是没救,可气的就是某些自以为学富五车的两脚书柜,整天炫耀自己读了多少史料,然后根据自己坐在书斋中的理解,将史料中的某个片段抽出来,再进行无边无际的细节化和故事化,同时还认为自己写的这玩意儿相当有历史感。
问题是,在他们写的相关内容中,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人设:某人是好人,某人是阻挠他的坏人。只要有这种先决条件在,这种人就是写得再生动,我也是肯定不会读的。
一个人的“历史水平”和“史学素养”并不取决于他的文言文阅读能力,而是取决于他的阅读量、人生阅历和自身修养。
换言之,你要肯花时间读,更要有机会增加阅历,而不是天天关在房间里当一个书呆子。
如果一个人整天沉迷于书本之中,始终无法做到“超脱历史看历史”,那么他也永远无法脱离“阅读并背诵全文”的范畴。
说了这么多,也许有人会问:“我们应该如何学历史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认为主要得注意三点:
一、养成逐字逐句阅读全文的习惯,如果文言文阅读能力不够,可以阅读白话版,如果时间不够,可以挑一部或几部看。只有这种阅读习惯,才会让我们了解更多的历史信息。
许多所谓的历史学者,常常都是从史料中抽出一个片段无限研究和扩充,我不敢说这种方法没有价值,但如果你只看这种书,肯定会丢掉大量的历史信息。
尤其是在他们的历史研究中,带有好人坏人或正义邪恶的倾向时,必然会隐藏和模糊许多信息,或是提供大量一眼就可以看出虚假的内容,或是强化各种一看就很扯淡的内容。
二、养成看不同版本历史的习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在研究现代史时,这个不成问题,因为在网络时代,各方的记述我们大都可以找到。
许多所谓的历史学者,通常都是带着明显的倾向,他们写的东西你参考就可以了。如果你真相信这种所谓历史学者的观点,估计就会陷入各种粉丝团大战:说到一段历史,非得把当事人贴上正义、邪恶、英雄、坏人的标签,好像不这样,就没法看历史了。
三、不要迷信任何史料,也不要迷信任何权威,用自己的眼睛看历史,用自己的脑子分析历史,更主要的是,习惯性地联系现实去理解历史。
许多所谓的历史学者,常常会拿一大堆文言文或大部头的著作唬人。总而言之,这都是有出处的,这都是有说教的。
对于这种内容,我们更得保持冷静,如果眼前的内容让你觉得迷惑,你却找不到更合理的方式来解读时,那只能证明你修养不够,阅历尚欠,却不能代表这些大部头的著作就正确。
这是我的一些读史经验。我不敢说古代精英读史也是如此。但我相信,真正能从历史书中吸取经验教训的人,肯定不是那种把史料当童话看的人。
看到各种历史人物失败,我们看来看去,只是觉得当事人太脑残了、太弱智、太变态了,这种历史看得再多,我们能吸到什么经验教训呢?总不成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变成脑残、弱智、变态吧?
学历史,不要迷信史料,也不要迷信权威。因为那样读历史,我们读的史料再多,也就是一个两脚书柜的水平,或是一个熟悉大量历史故事的人而已。
在文章结尾,给大家贴一段何兆武先生的话,我认为这段话说得非常好:
一个历史学家永远不可能超出自己的思想水平之上和感受能之外去理解历史。或者说,一个历史学者之理解历史,要取决于他自己的水平和能力。犹忆自己做学生时,姚从吾先生(北京大学历史学系主任)总是要我们读《资治通鉴》,我读起来总觉得满书不是老子杀儿子,就是儿子杀老子,毫无趣味可言,远不如看那些缠绵悱恻的小说令人销魂。
只是后来自己年龄大了些,生活体验也多了些,才愈来愈感觉到看什么小说都不如看《资治通鉴》那么真实感人,它比什么小说都更加引人入胜。世人没有人能掌握全部知的奥妙,历史学家不是万能的,无法掌握历史的全部真实,何况人类知识又是不断进步、永无止境的。没有一个历史学家的心能够是如此的广博而又深切,足以领会全部的人类思想感情。历史终究是人创造出来的,不能领会前人的思想感情(如老子杀儿子,儿子杀老子之类),那么最多只能说他“知道”历史事实,但不能说“理解”或“懂得”历史,史料或事实本身并不能自行给出一幅历史学家所悬之为鹄的历史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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