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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飞《模仿犯》火了-奈飞的“台式悬疑”套路为何好使?

时间:2023-10-07 编辑:有一个姑娘 浏览:0

  奈飞《模仿犯》火了-奈飞的“台式悬疑”套路为何好使?【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陈立非 吕克】继《我们与恶的距离》《华灯初上》之后,《模仿犯》又成为台剧新爆款。这部改编自日本作家宫部美幸推理小说的剧集,背景被移植到上世纪90年代的中国台湾,其中各种残忍的杀人手段和媒体的推波助澜令人反思,尤其是犯罪悬疑题材的台剧近期不断,关于“善与恶的争辩”成为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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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召集了金钟视帝吴慷仁、华鼎女主林心如,以及因《想见你》口碑暴涨的柯佳嬿等众多明星的大卡司制作,顶着“奈飞出品,必是精品”的口碑保障,加以日本著名推理IP的赋能,在开播前就赚足了观众们的期待。最终,《模仿犯》收割下7.4的豆瓣评分。

  善用视觉效果与叙事框架扬长避短的“台式悬疑”,尽管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审美疲软,但是最终的收视数据还是向人们证明,奈飞的这一套打法仍然奏效。在这套高产高质的制作路径背后,同时也反映了在“复兴表象”下,台剧面临的创新突围困境。

  台式悬疑,奈飞突破华语市场的高产宝地

  近年来,面对“华语”这片觊觎已久的市场,奈飞始终坚持以台剧作为突破口,努力挖掘台式悬疑的强大可塑性。

  相比于韩系现实风的“惊”和日系恐怖向的“悚”,台式悬疑来得更小众也更偏门,贯穿其中的凶案无不重口另类。 孤岛生态似乎更能催生人类的阴暗特质,让贪婪、欲望、愤怒和仇恨得到不自觉的放大,释放出一种独有的“邪典”气质。

  2020年,奈飞出品《谁是被害者》,大尺度陈尸现场瞬间提高惊悚阈值;2021年,又相继推出《华灯初上》,“八角恋+情杀案”拍出了纸醉金迷下的芸芸众生相,耗资高达2.5亿台币;2022年,伴着《她和她的她》的上线,“房思琪们”的故事被重新关注,人们再次将目光投射向女性议题……随着制作手法愈加纯熟,作品口碑也一路向好,在同类型剧中遥遥领先的评分是最有力的佐证。

  一部接一部的出品,奈飞不遗余力地向亚太地区发起猛攻。终于在今年三月,这部筹备耗时超过三年的《模仿犯》,携日本推理女王宫部美雪著作的加盟,完成了又一场奈飞突击华语市场的奇袭。

  环环相扣、多线并进的悬案迷思

  以90年代为背景,《模仿犯》讲述了一名擅长侦办凶杀刑案的检察官郭晓其,面对一场连环杀人案,决定坚守正义,对抗邪恶到底的故事。

  在针对女性的连环虐杀案主线背景下,糅合预告谋杀和模仿犯罪,是《模仿犯》在作案手法上的创新,而这也大大满足了悬疑爱好者的猎奇口味。

  对于不乏佳作的类型剧来说,开篇很重要。 悬疑剧开篇的氛围感塑造和所释放的有效信息的多少,决定了该作品的初始观众黏性。在内容高度同质化的年代,想要渲染紧张氛围很容易,而在短时间内简洁明了地展现故事主题,向观众理清叙事主线,却是一件很考验功底的事。

  而《模仿犯》无疑是聪明的,它采用多线并进的模式,在开场便提前预支了后半段的高潮桥段——神秘面具人Noh直播威胁男主角郭晓其。正反派善恶分明的立场,变态怪诞的讥笑,紧张压抑的节奏……短短几分钟,通过道具布景与对白的设计巧思,让观众迅速建构起场景预设,捕捉到剧情关键词。

  与此同时,它在开篇就大胆地抛出本剧的核心问题:你相不相信,所有人都可能成为杀人凶手?对初入故事情境的观众而言,这番开门见山的质问,往往是极具震慑力的。 如果说视听烘托只是浅尝辄止,那么真正沉浸于探索真相的赛博“异”世界,要从这句发人深省的心灵叩问开始。

  剧集的主线故事,由一宗断掌案引起。在此之前,穿插的两桩支线案件,分别交代了检察官郭晓其的两大性格特点——执着与公正。他可以为了还无辜者清白,耗费两周玩游戏测量不在场时间;也可以秉着清廉无私的职业操守,不惜得罪同僚。

  多线交织并行,在使人物形象立体化的同时,也解释了主人公作出选择时的行为指引,让郭晓其在连环凶杀案中一步步深陷漩涡的故事走向成为必然。

  拆解“灰度空间”中的复杂人性

  在社会派悬疑剧中,创作者对生活感和群像塑造的把控尤为重要。如何让观众沉浸式感受加害者和受害人的心境,感受普通人善恶一念间的撕裂,往往依赖于创作者对“灰度空间”限度的理解。

  不动声色的灰,比简单的非黑即白更隐蔽,更内敛,更朦胧,更低调。不确定性下的灰度,既代表着弹性,也意味着到了某个临界值,多迈一步,就是魔鬼与天使的一念天堂。

  对反派角色沈嘉文而言,这句话再适用不过。

  在世人看来不可饶恕的恶魔沈嘉文,同时也是胡建和生命中带来曙光的救世主。被霸凌者与仗义施救者,构建起了最简单也最坚不可摧的情感联系。

  一个伴有精神障碍的隐形躁郁狂,一位享受杀戮的撒旦,却唯独是另一个人希望的寄托,何其荒谬?但这就是人性。 这片灰度地带的场域之大,既可容许他向世界回馈以善意,也可纵容他彻彻底底泯灭掉人性。天差地别,取决于是否悬崖勒马的一念之间。

  谈起《模仿犯》原著的观后感,蔡康永是这样形容的:“在看这个小说的时候,我几乎都不太觉得说谁是主角、谁是配角,好像每个人的内心都值得探索……”

  这也是宫部美雪笔力精湛与切口巧妙之所在。她的作品不刻意讲求推理的乐趣,而更多地联结到犯罪过程引发的社会反应,巨细靡遗地描述整个故事牵连到的三四十个角色的内心世界。

  剧作在“本土化”改编的时候很好地保留了这一特性,比如详细刻画受害者曾遭受的童年创伤,铺陈马主委与外孙女之间的情感细节等。 重人物而轻悬疑的叙事风格,让观众与灰色空间下的复杂人性触发产生更深刻的感知与共鸣。

  细节失真后,被架空的议题探讨

  《模仿犯》中主要有两条社会问题主线:一是司法中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应该如何进行取舍,二是新闻媒体报道失实的公信力建构。然而对于胃口比较大的《模仿犯》来说, 要素过多的结果就是触不及问题内核的泛泛之谈。

  从原著的语言风格来看,剧作本应划分为通过案件解释社会问题,能够对社会问题进入深入分析的“社会派推理”。然而《模仿犯》的呈现却显得有些凌乱了:司法公正、新闻伦理、女性议题、扫黑反腐,什么元素都囊括进去了,却都是点到为止,不肯多深入一步。

  譬如凶手沈嘉文因童年遭受创伤,在成年后高度厌女,导致多起惨案发生。这种由个人情感、特殊环境引起的个案本可以引申至社会问题,从而进一步剖析滋养恶性情绪的社会土壤,引起广泛关注。然而《模仿犯》中并没有体现。

  那么作为注重逻辑推理、思维缜密的本格派,《模仿犯》达到要求了吗?答案同样存疑。

  在剧中的证据追踪过程中,线索几乎从来都是莫名其妙地被发现,布置的任务总是莫名其妙地石沉大海。缺乏前后线索的交代,这对重细节重逻辑的悬疑剧来说是硬伤。

  与此同时,90年代背景下监控探头的“全面缺位”,也让观众频频出戏。无论是有人值班看守的医院,还是锁住的居民楼,反派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地“瞬移”,从不给警方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甚至到了后期,主角团智商思维集体不在线。在已经确定凶手的情况下,没有跟踪监视,没有安排对重点人群的保护,最后导致胡允慧无辜丧命。

  缺少铺垫,人物降智,加上种种细节的失真,让剧作想要探讨的议题既达不到原著的深度,又因为过于刺激血腥的画面折损了人物的悲悯感,同时让悬疑发烧友的观剧体验也略打折扣。或许这也是《模仿犯》止步于7.4分的原因之一。

  “复兴表象”下,台剧的创新突围困境

  《模仿犯》未能取得太亮眼的成绩,在一定程度上归咎于目前台剧所处的市场环境。 当我们撕下其“复仇成功”“揭露黑暗”的光环,直视台剧的市场生态与制作模式,才发现背后是多年来过于依赖单一题材的创新困境。

  在2009年之前,台剧的制播模式几乎是完全效仿日剧的风格,以一种“追影子”的身份存在。而这种制造美好、编制梦想的滤镜在《终极三国》达到巅峰后被粉碎,一直到《我们与恶的距离》这一翻新之作推出,才逐渐挽回口碑。

  这一逆转,让台剧又集体涌向“现实向”风格制作,纷纷将揭露黑暗当作准则,加上 奈飞携带一套成熟类型剧制作模式注资加盟,让台剧仍然蒙蔽在追逐这种单一趋势的“温室”里,并未真正突围创新的困境。

  因此,即使《模仿犯》在强大演艺阵容和“S+大制作”的光环下包装得颇为成功,就内容与立意表达而言,也不过是一部飘过及格线的推理剧。

  至于“台式悬疑”的打法还能沿用多久,台剧如何才能觅求创新,实现多元赛道突围,应该引起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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